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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戒尺》

初中组   一等奖

仙居县实验中学九年级(6)班   郑哲诩

指导老师:郑鸣鸣

        书柜的最上端,立着一把戒尺,戒尺上镌刻着一行字:“待人以诚,做事以真!”

        犹记六岁那年的酷暑,那把戒尺在手心留下的印痕,爸爸攥着小刀在戒尺上刻下八字家训时的肃穆。

        “我不要吃了。”我怯怯地把碗往桌前一推,硬是抬起头盯着爸爸。爸爸瞥了我一眼,面对三番四次拒绝吃饭的我,他显得十分不耐烦:“不吃拉倒!”我松了一口气,像往常一样跳下高凳,钻回自己的小房间。

我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,听着外面瓷碗碰撞的声音渐渐消失,我知道,碗洗完了。过了几分钟,我大摇大摆地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圈,似乎所有人都睡午觉了。我蹑手蹑脚地摸回房间,掀开被子,在枕头套里摸出五毛钱,悄悄地溜了出去。

        顶着烈风,听着蝉鸣。我从未感觉到过这样刺激的快感,尽管汗已浸湿衣裳。“要一根火腿肠!”我向卖油炸的老奶奶递过去五毛钱,欣喜地等待着金灿灿的火腿肠出锅。我喜滋滋地嚼着火腿肠的时候,怎么也不会想到家里的戒尺已经在等着我了。

        “你去哪了?”爸爸站在门口,一脸严肃,“嘴角怎么有油渍?”我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。愣了半天,我忐忑地说道:“我捡了五毛钱,买……买火腿肠吃……”“捡的?”爸爸双眉一挑,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我的心。而我,从来都躲不过这道目光,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窜了一会儿,怯怯地说:“在……在奶奶衣兜里拿……拿的!”我感觉双眼已有些发痛,似乎下一秒,泪水就会如决堤的洪水,涌出。我紧闭双眼,瘦小的双肩已开始微微颤抖。

        耳边沉甸甸的一声长叹,爸爸说:“把手伸出来!”

        我睁开双眼,已是模糊一片。战战兢兢地伸出左手,颤抖着摊开……

        已记不清爸爸当时说的什么话,只清楚地记得手心重重地挨了三下,火辣辣地疼;也清楚地记得,明明泪水已如决堤洪水,也只是静静任其流淌而不敢出声。而眼前一直挥之不去的,是爸爸拿着小刀,一笔一笔地刻着字,那空气里渐渐弥漫开来的肃穆,渗入我的心,久久地不能散去……

        肃穆中,我庄严地凝视这摆在家中最高位的戒尺,在落满灰尘的记忆里寻觅它教与我的真诚,还有正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