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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民日报丨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叶辉:故乡临海是我生命的底色

无限台州   2022-06-29 17:07:42


“故乡赋予我的平民意识

成就了我的职业底色”


今天(6月29日)

《农民日报》刊文

《叶辉:故乡是我生命的底色》



来看全文


▲叶辉


叶辉,1954年生,浙江临海人,曾任光明日报社浙江记者站站长,高级记者。著有新闻作品集《走向光明》《支点》《从辉煌到平淡》《焦点》《追寻职业的幸福感》,长篇报告文学《仰望星空》《灵魂的香味》,专著《见证辉煌——光明日报80年代人物报道回眸》等。曾两度荣获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,提名1997年第三届范长江新闻奖。1993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,2005年入选中宣部“四个一批”人才。


正是故乡的生活,

决定了我能走多远、飞多高,

正是故乡的土地养育了我的性格,

也为我的职业打下了底色。

这种底色决定着我对事物的看法,

甚至决定着新闻题材的取舍。


许多人对故乡的回忆总是充满诗情画意,而我却不同。


曾经,故乡留给我的是痛苦的记忆。每当我读到一些怀念故乡的文字,就会自问:我爱故乡吗?


逃离


我是1958年回到故乡的,那时我4岁。


那一年,在大学当老师的父亲被逐出杭州,遣送回祖籍监督劳动,母亲和我们弟兄仨也一起受株连回乡。表叔的箩筐,一头我,一头弟弟,把我们挑进苦难的岁月。


我的祖籍是浙江台州临海一个叫温家岙的小山村,村前一条小河,几根木头连成的木桥摇摇晃晃,连接起了外面的世界。全村百户人家,黑瓦石墙,屋舍低矮,竹篱小院,鸡犬之声相闻。


山村不通公路,没有电、没有广播、没有学校。村民生病去佛殿求香治病,迷信盛行,灵姑作法,法师驱妖,旱必祈雨,灾则求神,荒唐事常发生。如堂伯典妻:堂伯残疾未娶,为延香火,租同村一穷户之妻同居,至儿子出生才“妻归原主”,婚姻法已在,典妻却无人以为忤。


我们回乡时,村里已实行集体化。父亲少小离家,不擅农活,加上肺结核刚愈体弱,每天只有4个工分(壮劳力10分,折合人民币2毛钱),折合人民币8分钱,却要养活城市长大的母亲和三个幼子,生活极度艰窘。


回乡不久,遇上饥年。我们家陷入绝境,父亲一次次饿昏田头,母亲又染上了肺结核,医生宣告不治……


饥饿成了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。为了活命,我们四处找吃的,挖野菜、摘野果,甚至捡掉在地上发黑风化的干红薯叶,用水泡涨作为主食。刚烈的父亲无法忍受歧视、羞辱和饥饿,几次想一死了之。是柔弱的母亲挽救了这个家,她对父亲说:“我们死很容易,三个孩子怎么办?”


为了活下去,父母决定把弟弟送给无子女的表叔。那天,表叔来领弟弟,弟弟撕心裂肺的哭声强烈地刺激了母亲,她踉跄着追出去抱住弟弟:“要死我们死在一起!”


1962年我入学了,小学设在邻村的一座破庙里,但读了没几年,我辍学了。此后放牛、当樵夫、做守林员,学会了所有农活,我成了货真价实的农民。


村里田少,难以果腹,村民纷纷外出学艺。哥哥和我学木匠,弟弟学油漆匠。我们亦农亦匠,游走乡村,苦度岁月。


这期间,我们家受到冲击,村里的许多活动不许我们参加。一次村里开社员大会,会议主持者宣布:“地富反坏右及其子女滚出会场!”众目睽睽之下,我们狼狈逃离,那些歧视的目光,深深地刺痛了我。一次砍柴,我捡回一根竹梢,被人告发,村革委会说我“破坏山林”,罚款5元。当时我只有5个工分,这一处罚,是我50天的劳动所得。


长期的歧视扭曲了个性,我的语言功能严重退化,成为一个极度木讷的人。


填饱了肚子,另一种饥饿却接踵而至——精神上的饥饿。进入青春期后,我陷入极度的苦闷中。就这样终老山村,我心尤不甘!


已回杭州大学工作的父亲不断来信,鼓励我们多读书,即使当农民,也要当个有文化的农民。但山村无书可读,父亲留下的数百部文学名著已被焚毁,我们到处借书,却所获甚微。


不能上学,没有书读,山村逼仄的环境使人精神窒息。家乡多山,独坐山巅,我的思绪就会飞到重重叠叠的山峦之外:那个山外的世界神奇而又陌生,我何时才能看上一眼?哪怕一眼!


机会意外来临:1976年,县建筑公司招募民工赴武汉援建武钢,我被录用了。


是年3月,临海上百名民工转道上海,乘长江轮赶赴武汉。迎风站在甲板上,我心中充满了逃离后的快意,“作千秋雄鬼死不还家”,我期望不再回到那个不堪回首的山村。


但那次的逃离是短暂的。尽管我身在武汉,我的农村户籍却把我拴得死死的。


1978年底,父亲来信,让我和弟弟马上回杭州,等待落实政策。


天降福音!我喜极而泣,终于可以真正逃离故乡了!我告别工友,风尘仆仆赶赴杭州,一路上沉浸在回城美好生活的冥想中。


然而,命运同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:因回城人多拥堵,落实政策终止,回城梦碎。似乎有一只巨手从故乡伸出,将我牢牢拽住,将我逼回故乡。


命运关上了门,却打开一扇窗:等待落实政策的几个月中,父亲让我和弟弟进补习班复习,目的非为高考,而是为将来就业打基础。没想到阴差阳错,高考后杭州大学扩招,我被录取。


是幻?是梦?不知身在何处。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,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,我正在农家屋檐下做木工。那张薄薄的纸切断了几十年捆绑着我与家乡的那根绳子,我就像脱绳的风筝,终于自由飞向蓝天,心中充满了激动。我在故乡已经待了19年了。


乐业


毕业后,我成了一名新闻工作者,南来北往,几乎跑遍所有省市。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,我沉迷在工作中,紧张并快乐着。


我是个笨人,但自问还有一个优点,那就是勤劳。我从小学到大学只读了8年书,学历低,知识结构畸形,在《光明日报》这样一家文化色彩浓厚的媒体里,开始很不适应。我性格木讷,患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,一开始几乎无法正常采访,每次面对采访对象,我都很紧张。当截稿时间将到,而稿纸还是一片空白时,我更是惶恐不安,为自己的无能悲哀。


2006年,我参加中宣部“四个一批”人才培训班,歌唱家廖昌永的话让我印象深刻:“一个人身上应该有自卑感,总是很优越的话,容易没耐心。”


自卑,成为我职业生涯中的最大障碍,严重的不适应使我几乎陷入绝境。原以为已逃离农村,从此走向光明,没想到走向光明途中,却又深陷困境——我不是当记者的料。再次逃离?绝不能!别人能当记者,我为什么不能?那段时间,自卑的我和自尊的我剧烈搏斗,一个我想当逃兵,另一个我却在苦苦坚持。最后自尊终于战胜了自卑,我坚持下来了。


一年后,我开始入门,业务逐渐熟悉,同时也逐渐克服社交恐惧症,能较平静面对采访对象了。许多时候,当采访遇到巨大困难时,我往往选择了坚持。一次受命采访一位破解世界数学难题的数学家,当时几乎所有媒体都在追踪他,报社把刊发时间和版面都预留好了,但他拒绝采访,不肯见我。我调动许多社会关系疏通,却一直未能成功。眼看着截稿时间逼近却毫无进展,同事劝我放弃,我苦苦坚持着。最后关头,我另辟蹊径,从寻找他不遇的角度,写出了这个数学家在巨大成就面前仍然低调、敬业的品德。稿子发了一个整版,在几十个记者采写的报道中,唯独我的报道被《新华文摘》全文转载。


▲叶辉采访彝族同胞。


当记者让我获得了许多荣誉: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、国务院特殊津贴、范长江新闻奖提名、中宣部“四个一批”人才……


我深深地爱上了新闻工作,我在一篇文章中写道:就像“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”的拉郎配婚姻不一定不幸福一样,当我怀着惊惧、惶恐、无奈、懊丧的心态,走进职业的“洞房”,掀开“新娘”的红盖头时,我惊讶地发现,这个将与我毕其一生厮守的职业之“妻”竟是如此的花容月貌,让我怦然心动,令我欣喜莫名。


结果不用我唠叨了,我爱上了这个“妻子”,不离不弃,“睡在身边还想她”,终于“白头偕老”。


我沉迷在工作中,故乡已渐渐离我远去……


思念

但正如一首歌里唱的:“从来也不需要想起,永远也不会忘记。”故乡,总是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,叩开你的心灵之门,告诉你它的存在。


1995年,我赴云南边境采访,目睹了边防战士与毒贩较量的惊险场面。中秋夜随部队采访时遇某国游击队,口令声、拉枪栓声交织,双方差一点交火,那场面动魄惊心。那次在云南采访月余,连日奔波,病倒在德宏州,高烧不退,数日粒米未进。四天后烧退,迷迷糊糊中,我突然想起家乡的手擀面。顿时,一股思乡的情绪不可遏止地涌上心头。


三毛的乡愁是梦中的橄榄树,余光中的乡愁是小小的邮票,我的乡愁却是家乡的手擀面,那是妈妈的味道啊!


多少年来,故乡一直是我不愿触碰的隐痛。而此时,思乡之情被味蕾唤醒,汹涌而来,挥之不去。一直以来试图逃离的,给我留下难以磨灭创伤的故乡,竟然向我展现出异常美丽的一面。


当年,母亲患上了肺结核,县医院医生宣告不治,父亲用大板车把母亲拉回,从不掉泪的他哭了。


在回家等死的日子里,救星却意外出现。


一天,堂叔梅狗端来一个瓦罐,掀开,一股肉香溢出。母亲无法拒绝堂叔的好心,便喝了。几天后,他又端来了一罐。


奇迹发生了,妈妈竟坐起来了。


其实,妈妈的病主要是饥饿造成的,几罐肉汤为她病弱的身体注入了营养,她竟奇迹般地好起来。


世道凉薄,人情如纸,梅狗叔是我们昏暗岁月里的一抹光亮,也为我们这个被遗弃的家注入一股活下去的力量。


堂叔叶三光,村支部书记。我们落魄回乡时,他一直明里暗里照顾我们。三光叔充满温情的佑护,使我们感受到人性的温暖。后来我曾问他缘由,他笑言:“戏文里说了,公子落难、王孙讨饭,早晚会有出头之日,现在不是应验了吗?”


传统文化就是以这样的理念支配着这些没文化的乡亲,他们用传统道德对世事作出判断。


苦难无法遏制孩童的天性。在故乡,我们的童年也有乐趣,采松花做松花糕,清明采绵青做清明团子。故乡多竹,四季有笋。春来桑葚遍野,我们爬上桑树,吃得满嘴乌黑,口中唱:“吃桑乌(桑葚俗称),拉桑屎(当地读ai),乌脚乌手乌卵袋。”


边地驿站,寂寞羁旅,绵绵乡愁在我胸中发酵。那个拼命想逃离的故乡,此时却以不可抗拒的魔力吸引着我,那种甜蜜和温馨的乡愁,温暖着一个游子的心……


回乡


画家黄永玉说:“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,便是回到故乡。”


我离开故乡后,城市化浪潮汹涌,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。他们挣钱后回乡建房,那充满田园色彩的旧村舍渐被废弃,新楼拔地而起,村里靠种田为生的农户慢慢少了,让人心中充满怅惘。



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未改鬓毛衰。”村里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。一天,我回到故乡,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梅狗叔,我忙趋前与他打招呼,他却躲闪着后退。自从救了母亲,我们两家关系密切,他见我因何退缩?


发小小妹告诉我,梅狗叔觉得我们家现在发达了,他不想攀附。听到这一解释,我感到十分震惊,更感到痛心、愧疚。显然,离开故乡后,我们与他疏远了。我们落魄时,他施以援手,我们“发达”了,他却主动疏远。


故乡,就这样以它的朴实、善良、侠义,再次回到我的眼前。


发小小妹,儿时伴、旧时友,亲密无间。小妹非妹,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每次回乡,他都会拿出他的绝活——手擀面来招待我,让我体味“妈妈的味道”。


小妹说:“哈龙岙已修通公路,要不要去看看金华?”金华,木匠,几十年未见的旧友。


“去啊!”我心里竟有些激动。


车子沿着乡间马路前行,路左是龙门水库,水色澄碧;路右是连绵起伏的山,葱翠欲滴的树。


车子在村头停下,小妹领着我向金华家走去。


金华英俊挺拔,大眼睛、双眼皮,目光炯炯,但只要与人对视,他的目光便会腼腆地躲开,露出一丝羞怯。一笑起来,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。


几十年不见,金华会是什么样子?


“小妹怎么有空来?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山坡上传来。


农家屋前,一男子正在锯木板,依然是挺拔的身材,依然是熟悉的脸,面庞上的酒窝也依稀可见。


“看看,谁来了!”小妹看看他,又冲我点头。他盯住我看,一时愣住。我故意笑而不语。


突然,他眼睛睁大,失声叫了出来:“啊,是你啊,叶辉!”说罢扔掉锯子,飞一样冲过来,因速度太猛,竟一脚踩进路边的水沟里,顿时裤腿全部湿透。


“没想到……你会来……”他那粗糙的手紧紧地与我相握。


那一刻,那双粗糙的大手,实实在在地把我和故乡相拥在一起。我鼻子有些发酸……故乡仍在我心中。多少年了,实际上我从未与故乡分开,物理空间上虽天各一方,但我的心依然与故乡同频共振。


底色


故乡究竟是苦难的、丑陋的,还是美丽的、温情的?我想,无论是谁,恐怕都难以三言两语说清楚。但我越来越明白的一点是,正是故乡的生活,决定了我能走多远、飞多高,正是故乡的土地养育了我的性格,也为我的职业打下了底色。这种底色决定着我对事物的看法,甚至决定着新闻题材的取舍。


▲叶辉在四川凉山采访核桃深加工企业“亿丰油脂”。


2000年1月下旬,村民和友来找我,他两岁的女儿从二楼摔下。送医时,由于医院延误加误诊死了。他与医院交涉,医院不予理睬,双方吵了一架。和友老实巴交,一激动就语无伦次,情急中竟把我这个老乡抬出来:“我们村有人当记者,我要把记者找来主持公道!”


医院的人说:“好啊,找吧,我们等着。”


主持正义本是媒体的职责,但多年的职场经历使我清楚,介入此事,就会触动庞大的利益关系网,这将会给我带来麻烦。一段时间,我因批评报道和问题报道过分集中而引发的一连串纠纷,搞得焦头烂额。我的正义感在权衡个人利弊之后退缩了。


和友失望地离去,看着他沮丧的神情,我愧疚、自责,因为自己的软弱和自私。


半个月后,和友又来找我。他又去了一趟医院,医院挖苦他说,“你不是说请记者来吗?记者呢?怎么不来啊?”


那次,村里几个人陪他去,人多,也许医院也怕。最后将他预交的400元钱退回,算是补偿,和友不要,于是又来找我。


退钱,说明医院承认有责任。但是,一条人命400元,这就是一个农民的价值?我激动起来,决定介入。此时,我同事自告奋勇去采访,他回来的当晚,父母官的电话就追来了:“老乡啊,你是临海人,老家的事还要请你多关照,批评报道就别写了吧。”


接下来的几天,亲戚、朋友给我打电话,劝我放弃报道。


医院领导甚至亲赴杭州协调。我表态:只要能妥善处理,可以不报道。


“一定一定,我们回去研究,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!”医院领导爽快地答应。


又一个月过去,和友第三次来了,他又去了医院。对方说:“你那记者老乡已给摆平,市领导都给他打电话了,他已答应不报道了,你去哪里告都没用!”


怎么会这样?怎么能这样?一股怒气突然从我心中升腾,太过分了!他们眼里还有农民吗?我也曾是农民,农民就可以这样被欺负?


激愤之下,我不再犹豫,当晚就伏案写作,5000多字的稿子一气呵成。


稿子很快刊出,我家的电话马上炸锅了……


若不是故乡的经历,若不是对底层民众的深切了解和同情,我不会介入此事。故乡赋予我的平民意识成就了我的职业底色,这何尝不是我生命的底色呢?


2001年6月,德清一中高中生崔利静因出版小说,在全省引发一场“中学生出书是利还是弊”的争论,我赶去采访。稿子很快完成并在二版头条刊出。


次年高考结束,我突然接到崔利静发来的邮件,她高考落榜,准备外出打工。


农村的经历使我体会到,城乡二元结构壁垒森严,农村青年改变命运的最好方法是高考,这个女孩如此有才华,她应该上大学深造啊。


我恍惚记得,国务院曾发过一个有关破格录取优秀学生的文件,有特殊才能的学生可破格进入高一级学校就读。


我迫不及待拨通了省教育厅总督学鲁林岳的电话,他说:“国务院《关于加快基础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决定》今年正式实施,如果这个女孩能通过考核,有可能被破格录取,也许她将成为中国高考改革破格录取第一人呢!”


我立刻就此采访,当天发稿。第三天,《专家呼吁给偏才建立绿色通道》一稿在《光明日报》二版头条刊出。


省教育厅厅长侯靖方看到报道后,当即作出批示,请浙江师范大学对崔利静进行考核,若通过,报省政府审批破格录取。


我很振奋,一周后,《偏才学生有望跨入大学之门,中国高考绿色通道将迎来第一个考生》一稿刊出。


最后,崔利静顺利通过考核并被浙师大录取。8月31日,我的第三篇报道刊出:《崔利静成为浙江高考直通车首位乘客》。能用自己的笔改变一个农村女孩的命运,我感到欣慰。


回乡次数增多,报效桑梓情浓,我对故乡的报道也多起来。教科文卫和经济发展的经验时而会在我服务的报纸刊出,我还陆续推出家乡的几个人物典型:扎根海岛39年的乡村医生吴棣梅、发奋自学从乡镇医院登上国际医学舞台的台州医院医生叶丽萍。中央领导作了批示,她们被列入全国先进典型人物进行宣传,吴棣梅的事迹还被浙江省文化厅改编成现代戏剧搬上舞台。


故乡是什么?古往今来,多少人曾经记录它、描述它。但汗牛充栋的作品,又何曾穷尽故乡的面貌?故乡是一首诗?一片云?一阙歌?或许,故乡就是一坛越陈越香的酒,时间愈久,香味愈淳。那是一种灵魂的香味,人生倦旅中,给人安慰,催人奋进,给生命注入新的力量。


小编:沈宇航

主编:李璐

统筹:陈佳

监制:郑思佳

来源:农民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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